2. 对着你，我真的难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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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佣和林炜像门神似的堵在叶且真房间门口，很快又换成两个她没见过的保镖。

    叶且真怒骂，反抗，往门外挤，他们都充耳不闻，没多久，她就体力不支，不再有闹的力气。几乎两天没有睡眠，叶且真好像已经到了身体和精神的极限，她叫了一句“温循，你给我去死”，发现自己声音也哑了，靠着墙歇息，又不知不觉沿着墙滑坐在地毯上。

    保镖们将她的门关上，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

    mama去世之后，叶且真从没哭过，她以为自己是个不会哭的人了，眼睛是干涸的荒漠，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看不清了，脸上麻麻痒痒的，她摸了一把，已经全部都是泪水。

    她的爸爸走了，她连遗体都没有看见，而温循今天这样残忍地对她，爸爸也不再能保护她。

    骨灰摆在楼下客厅，哀乐又奏了起来，如烟雾般飘飘荡荡，浮上楼梯，传进房里，从此她在世上没有别的爱的人。叶且真就这样抱腿，不停哭着，半睡半晕了过去。

    醒来是因为有人在摆弄她的胸口，她睁开眼睛，和林炜一起拖拽她的面生的女佣近在眼前。她面无表情，正把一件文胸往叶且真胸口罩。

    叶且真一惊，猛地缩挥手推开她，说“别碰我”，坐起来，发现自己上半身裸着，凉飕飕暴露在空气中。她跨年夜的吊带裙不知何时已经被脱下换了睡袍，但睡袍也没好好穿着，堆在腰间，文胸也掉在了被子上。

    “叶先生让我来替你穿衣服，您的亲戚都到了，在书房，”女佣的语气中对她并无尊重，淡淡道，“徐律师要宣读遗嘱了。”

    叶且真看了她几秒，也冷下脸来：“滚出去，我自己会穿。”

    女佣不动，叶且真再懒得计较，当她是空气，穿上了放在床边的衣服，走出房间。

    书房里的亲戚来得比她父亲五十大寿还全，挤挤攘攘地围在温循和他母亲身边。

    叶且真进去，他们起先没发现，而后一个个往后望，都噤住了声，一个在子公司当小领导的叔叔叫了她一声“且真来了，节哀”，其余人才纷纷跟上。

    叶且真看着温循，温循一眼都没有看她，还在微微低头，和他的母亲说话。她咬着嘴唇，刚想骂他，徐律师清清嗓子，开了口：“既然都到齐了，我将叶董事长生前的遗嘱宣读给大家。”

    房里满满当当站了这么多人，却连喘气声都几不可闻。

    ……一百七十九处物业房产，我的个人财产，留给我的太太温佳芸。

    叶且真没想到父亲一点物业都没留给自己，愣了愣，看了温佳芸一眼。她一身黑衣，垂着脸，眼睛微微红肿，像也哭过。或许留了别的吧，公司股份、现金之类。

    而后遗嘱涉及到了其他亲戚，分了些钱，还有船、车辆之类的，有人多有人少，叶且真见到他们强压着喜悦的嘴角，心中胀满厌恶。终于来到了集团的部分，叶且真的心揪了起来，她站直了，紧盯着徐律师的脸。

    余光里，温循也挺直了背。

    “为促进集团的健康发展，维护股东的利益，”徐律师微微一顿，宣布，“我名下的集团所有股份，都由公司现首席运营官叶循继承。”

    这是很短的一句话，叶且真却花费了数十倍时间才理解了话中的内容，她上身微微摇晃，感觉亲戚的眼神都投到自己身上，窃窃私语声钻进她的四肢百骸。

    “……我的女儿叶且真十岁时，我为她设立了一项信托基金，她的生活开支都在此支出。”徐律师读完了最后一句话，叶且真张嘴，想说他伪造遗嘱，但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就眼前一黑，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晕了过去。

    叶且真的梦里是无边的业火地狱，黑色的火焰炙烤着她的大腿和背。她爬不到顶端，手脚爬的烂了，醒来仍是一个人躺在房间的床上。

    这房间的家具都是她和父亲一起挑选的，棕色的皮革床，浅棕的沙发，四处可见的柔软开司米毛毯与抱枕，米色的地毯。叶且真喜欢空间每一寸角落都能承托与包裹她，她的房间正是这样。

    她曾以为父亲会像房间一样保护她，可是父亲走了，几乎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床边的内线电话响了，她挪动着伸手去够到，一把抓过来，贴在耳边，管家说：“叶小姐，介于房产已经属于太太，太太不大希望您还待在这儿，所以如果您醒了，司机已经在楼下，可以送您去想要下榻的酒店。”

    “……我不走，”叶且真毫无波澜地说，又加，“这是我爸的房子，她凭什么赶我走？她算什么东西？”

    她表面镇定，心中已经又气又急，她是绝不可能离开这里的，这是她的家，谁也别想把她从家里赶走。叶且真丢下电话，走过去把门锁上了，没一会儿，果然有人敲门，她不开，对方就走了，叶且真刚做好要赖在房里的准备，门又是一阵响动，管家拿备用钥匙把她的房门打开了，身后跟着两名保安，客气地说：“小姐，司机在等你了。”

    叶且真昨天被拖拽的手臂还在痛，保安都高大魁梧，她自知不敌，心思一动：“总得让我整理吧，我自己的东西，我爸有什么资格给别人？”

    管家看了看表，犹豫着让了步：“半小时，到八点就出发，可以吗？”

    叶且真勉强地嗯了一声，转身走进了衣帽间。

    管家和保镖都在门口等着，不过还给她留了最后的尊严，替她将门虚掩上了。叶且真随意堆了几件衣服，从保险箱里拿了珠宝和表，丢在地上，找出了偷配的叶循的房间的钥匙。她的衣服没有口袋，想了想，塞进了文胸里。

    冰冰的钥匙贴着她的软rou，她悄悄走到阳台，看见隔了几扇窗户，温循房间的灯亮着，便翻过了阳台，小心地立在横梁上，紧抓着石墙上的凸起。

    冬天的夜风把她的薄衫都刮透了，她像泡进南极的冰水中，没有一块皮肤能够幸免，瑟瑟发着抖，腿都打软，小心地一点一点挪到了隔壁的阳台，而后再翻了一个阳台，又翻一个，终于到了温循的阳台上。

    温循房间拉了纱窗，能隐隐看见他的身影，他背对着窗，像在打电话。以前叶且真也这么爬过一次窗，她怕被她父亲知道她和温循的秘密，又实在不想一个人睡，觉得横梁够宽，就真的沿着走到了温循房里。

    当时温循被她吓了一跳，也很担心，说：“下次千万别这样了。”“要爬也该我爬。”

    叶且真晃晃脑袋，不想再软弱地缅怀温循彻头彻尾的伪装，推了推阳台的门。温循没锁阳台，一下就推开了，风幽幽往里灌，把纱窗吹得鼓了起来。

    温循回过头，挂下手里的电话，像以前似的看向叶且真。他仍是那么高，宽肩长腿，举手投足都像设计过似的，总是让人移不开眼，只是温和的面貌已被彻底掀去，留下一张冷血的魔鬼的脸。

    他皱起眉头开口，声音很冷：“叶且真，你不是走了吗？”

    “我不想走。”叶且真终于听见温循的声音，只觉得眼前又模糊一片，她好恨自己今天这么没用，完全不复往常的厉害，低声求温循：“温循，我不想走，你也别不理我，陪我一晚也好。”

    温循看着她流眼泪，却无动于衷，仿佛叶且真是一部烂片，让他兴致缺缺。叶且真又向前走几步，祈求他：“这是我和我爸爸的家啊，不要赶我走好吗？我就住在这里，也不打扰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抓住了他的衣服，又说“让我做什么都行”，他才低头和她对视。

    “什么都行？”温循眼神漠然，手指却很轻的碰了碰她的脸颊，往下滑，搭在她胸口，隔着衣服用力揉了揉她的乳rou，揉了几下，又慢慢解开她的扣子。

    叶且真怔了怔，没有阻止，努力扯了个笑容，说：“嗯，什么都行。”

    她闻到了温循身上的气味，她曾经玩弄过的，蹂躏过的气味，贴着皮rou的水泥味古龙水。她又靠近他些，想吻他，没想到温循轻易地侧过脸，避开了她的亲吻，垂下眉睫，冷淡地看着她笑了笑：“叶且真，我没你这么欲求不满。”

    他轻轻扯开她的文胸，拿出了那枚钥匙，放在桌上，打内线让管家来他房里接人。

    接着，温循又把她的扣子扣了起来，对她说：“一直没告诉过你，对着你，我真的难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