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为初次见面就带入莫名其妙的羁绊是不太妙的

    夏油杰抿了抿唇，心里似乎有股声音告诉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和雾岛川的事。

    但他最终决定还是说出来，或许悟会有办法呢？

    五条悟听完夏油杰的描述后夸张地用右手锤了一下左手的手心。

    “范围缩小了很多嘛，这样很好搜索了，看来得向夜蛾老师请假回下五条宅确认一下。”

    他像猫一样贴近了夏油杰的脸，小圆墨镜下的苍蓝眼睛闪闪发光。

    夏油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杰，我有一项伟大的任务要交给你！拜托你写完我的请假条和检讨书然后交给夜蛾老师，就说我要回五条家处理一些事。”

    夏油杰：？

    “请假条这种东西让我帮你代写就算了，毕竟你回去是帮我。但检讨书又是什么？”

    五条悟闻言狡黠地笑了笑：“杰你出任务我太无聊了嘛，都没有人陪我打架，所以…”

    好了，可以猜到了。

    可怜的训练场，夏油杰由衷地为其哀默三秒。

    五条悟摆摆手算是说再见，出门直接叫了五条家的人。

    虽说刚刚领悟了长途瞬移，但在起始点和终点之间有障碍的情况下，这个技能还是不能适用。在五条悟瞬移的直线路线上的事物会受到比被高速上全速行驶的大卡车撞击的一瞬更大的力。

    不仅仅是为了好友夏油杰，五条悟本人也对雾岛川十分“感兴趣”。

    根据夏油杰的描述，雾岛川的术式【雾霭】能使其的咒力能以这样精妙的方式运转，如同蜘蛛织网一般，甚至可以在微观上结成信息素的分子结构同时在外形上保持雾状的浓度分散。

    五条悟尝试了一下，拥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他是被天赋宠坏的神子。

    但即使是他，大脑高速运转下，也只是在只见堪堪结成了微乎其微的信息素，闻起来像是被打火机烧焦的棉花糖，微微地发散出焦糖味。

    车前五条家的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询问道：

    “悟少爷，您的易感期是提前了吗？需不需要五条加的人为您安排那……”

    五条悟嘘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敷衍着说只是将后颈的omega抑制贴揭开来看看玩。

    那人也知道的五条悟一向是这样随心所欲的个性，识趣地闭了嘴，继续专心开车。

    五条悟盯着手指看了看，突然低下头，无声的咧开嘴笑了笑，那双苍天之瞳亮的出奇。

    自己在六眼的辅助下才能做到“勾织”这一步，制造少量的分子，更别谈成型为实体，那只在夏油杰口中的咒灵桑可是可以维持着大功率，完成性交乃至AO标记的全过程。

    五条悟，如果放弃通过六眼处理外界信息，大脑单线程处理以上的事，或许可以在脑子烧坏的边缘达到雾岛川术式的同等效果。

    他甚至还不知道，雾岛川当时制造出的信息素浓度高导已经将夏油杰这种意志坚定的人搞出幻觉。

    但是，五条悟也可以确定，“勾织”便是雾岛川术式的特性之一。

    只要这只咒灵想，雾气可以编织变换成任何事物，侵入任何个体，甚至控制人的思维也不一定。而且雾气的外在形态也为其赋予了群控群攻的优势。

    有点强，五条悟做出评价。

    但幸好，雾属于实体又不能简单的归属为毒物，自己的无下限术式还是可以抵御的。

    因为不是简单的物质透过，而是更高极的极点排斥问题。

    不然也太op了吧，不过老子果然还是强一点。

    京都五条家古宅，五条悟搬出早就编好的理由：“见到了不错的特级领域，虽然是半成型，但是还是值得翻翻古董书研究一下的。”

    在五条家主欣慰的眼神下，五条悟顺利进入了五条宅的典籍室。

    五条悟在主宅里还是被要求穿上了和服，虽然对此一向嗤之以鼻——

    哈？难道是怕自己男高的青春阳气冲撞了五条宅里千年积久而成的阴郁吗？

    但这次不穿恐怕是不行，这里毕竟是五条宅的典籍室。

    五条，禅院，家茂这御三家乃至现在没落的狗卷，咒术界古老的家族大概都会有典籍室存在。

    一切自千年前积下的秘密，如絮叨的暗语，以古朴的文字的形式，沉淀在阴影中，堆积在灰尘里。

    明明已经进入了新时代，这些老古董却还是死守着纸质的煤介，将明明更高级的信息科技弃之如敝。

    秘法、历史、丑闻、辛秘等等一切五条家的人们或许不想让其留下，但总该留下的东西，喘息地在这里活到现在。

    已成为了倒立三角锥最底下核心的一角，且只为正立的三角锥最顶端的一尖的人打开。

    人们对旧的东西，即使这东西旧的很丑恶，在丑恶未揭开面纱之前总会保留一点尊重。

    就像是五条悟的六眼，这个如果没有无下限术式配合，就要烧坏脑子的硬件。但一旦配上家传的无下限，便是历史中强大而神秘的六眼神子重降人间，要带领着五条家重现鼎盛。

    哪怕这个神子在离经叛道，他也会成为五条家的家主，因为自古以来，伴着明明已经腐朽的人们对朽成灰的历史的尊重，便是如此。

    五条悟穿着华丽的家服，木屐的根踏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和服上纹着精美的蜻蜓家纹，在摇曳的衣褶中隐约显露出来。

    他穿梭在层层耸立的书柜之中，似乎没有很着急，像只高贵又漂亮的白蜻蜓低空飞行在湿润的湖面上，纤巧的尾巴划过水面，荡起涟漪。

    但他是个Omega，比所谓的六眼神子更长久，也更古老的概念。

    仿佛一物降会一物。

    仿佛一物降会一物。

    让他这只强大的白蜻蜓只能为湖面上湿润的气流所裹挟，神圣而端庄着飞翔，在五条家的人的观仰中。

    只有在高专时，五条悟才能偶尔飞的高一些，有所喘息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但他仍旧是只Omega，五条家的人在为他找Alpha了。

    只怕是车上那个五条家的人已经将自己信息素发散不太正常的消息告诉了现家主，五条悟在进入典藉室前被告知家茂家的人在等他见一面。

    ……

    他停下了脚步，停在一座高耸的木柜旁，木香伴着灰尘的味道，五条悟开着无下限将其隔绝在鼻腔外。

    他闭上眼，回想海马体精确地记录下来的，幼年时误入这里翻找书籍的记忆。

    在回忆的倒带中，他截取了一帧，看到自己捧着书，书上的内容看不太清，只记得【雾岛川】这个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于是便记到了现在。

    倒也不是五条悟记不起更多了，但是幼年的五条悟只不过刚打开书匆匆看一眼，便被五条家的人发现带走了。

    在记忆中，他回头最后瞥了一眼书柜，书柜的位置上有一处空空如也，五条家的人还没来得及将那本书放回原位。

    他睁开眼，对应记忆中的位置准确无误的取出那本书，一目十行的翻阅起来。

    啊，“雾岛川”，名字是没错。

    “千年前平安京【两面宿傩】同一时代的强大特级咒灵”，但说实话，千年后鲜为人知呢，咒术通史里面更是一点笔墨也没点到，大概只有同时代流传下来的御三家中才留有记载。

    “诞生原因不详，术式【雾霭】（存疑），领域【雾行山寺】（领域幸存者所言，存疑），咒灵术式以雾形态出现，侵入人体后膨胀致死，杀伤性极大，危险性极高，其他攻击方式不详。”五条悟撇撇嘴，什么鬼，记载的还没有杰知道的多。

    他继续往下看，于是便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曾作为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情夫存在，大战后，【两面宿傩】被封印，【雾岛川】失踪去向不明。”

    五条悟再往后面翻就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了，于是乎有些僵硬的合上书页。

    不是，咒灵之间会有情爱关系吗，雾岛川这个可以制造信息素的就算了，两面宿傩怎么能……

    甚至前面的术式和领域都标了存疑，但这看似离谱的“【两面宿傩】的情夫”却那么执着地印在那里表示它的真实性。

    五条悟罕见地大脑过载了。

    那么就假设他们真是那种关系，在千年前AO比例还没有现代这么夸张的情况下，一夫一妻抛弃者杀背离者亡。

    那杰不是抢了两面宿傩的情人？

    五条悟被自己内心无端的联想笑到，脸上仍旧维持着冷漠疏离的神子脸出了五条宅。

    什么加茂家的Alpha，没老子一根手指强，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他直接回了咒术高专，推开了夏油杰宿舍的门，一双黑眸轻飘飘地看过来，五条悟也看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用眼睛真真切切的看到雾岛川。

    那咒灵斜卧在夏油杰的床，雾岛川没放出什么雾，没有雾气的遮挡，他他水藻一样乌黑的发绸缎一样披散，掩在他瓷白的脸侧，胭脂一样红的唇随着他浅浅的呼吸像是有生命一样。

    在六眼眼中的画面处理可以压缩至不到一秒，而就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名叫雾岛川的咒灵便已经像是不甚感兴趣似的收回了视线，游刃有余，像是忽视一只湖面上飘来飘去的小蜻蜓一样自然。

    五条悟这只经常惹恼别人的鸡掰猫猫少见的因为别人态度而恼怒了。

    哈？搞什么，老子，五条悟，可是千年前杀死你咒灵情人的人的后人！明明知道我是这一代的六眼神子还这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