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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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
周四还有周末,原若水依旧和辛洲学习跳舞,不过气氛有些怪。
那些浮动在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暧昧荡然无存。辛洲目光不再躲闪,亦或是在偶尔认真盯着她看。
而是刻意的疏远,不在意。
原若水明白了什么,也变得礼貌客气。
在微信上转账过去四百块钱,备注是“学费”,宣告他们之间的短暂合作就此结束。
周三考核,原若水很顺利通过了。
当着众人的面,她放得不是很开,但甜美轻盈的舞蹈,加上略微害羞的笑容,让人耳目一新,让许多人注意到。
下来之后,有男生主动来和她搭话。是比她大一届的学长,上次舞社迎新活动没有参加。
学长有过专业比赛的经验,一直点评其他人跳舞。原若水听不太懂,只能不尴不尬地应和。
学长问:“你跳舞是自学的吗?”
原若水说:“差不多。”
“那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之后可以免费教你,你挺有天赋的。”
原若水下意识看向辛洲,对方坐在社长旁边,两指之间夹着笔,低头在看资料,似乎完全不在意她这边的情况。
她收回目光,对学长笑了下,礼貌地回绝:“谢谢,不过我之后的时间不确定,就先不用了吧。”
好像自这天起,辛洲就从她生活中逐渐淡去了。虽然是一个学校,但再也没偶遇过。周海明去外地打比赛,舞社的活动她也连续请了两次假。
她的日常变成了上课,和室友探索学校附近的饭店,为了完成打卡在cao场跑步,周末去周边景区玩。
和一般女大学生无异。
她甚至觉得太过轻松,考虑要不要找个兼职。
直到某天,原若水为了凑学分和室友一起选了公开课。人已经差不多到齐,她在看手机,忽然耳边掀起一阵嘈杂。
“那是辛洲吗?”
“好像是他…”
听到熟悉的名字,她抬起头,看见大教室门口进来三个人,辛洲,社长,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高挑女生。
那个女生挽着辛洲的胳膊,穿着很时尚。毛领皮衣搭配抹胸,低腰牛仔裤,展示出惊人的腰线,像是纸片人。
室友在原若水旁边感叹:“现实中竟然真有这种建模身材。”
人以群分,辛洲这种校园红人,社交圈里要么是和他一样长得非常好看的,要么就是很有钱的。可能连周海明也谈不上是他的朋友,只能算关系不错的室友。
这些人扎堆在一起,一眼看上去,性取向乱七八糟,私生活更是不敢想。
原若水冷淡收回视线。
继续给周海明发过去消息:“也就是说,你后天就能回来吗?”
周海明:“对。”
周海明:“到时候给你带草莓蛋糕。”
原若水回复:“好呀。”
她刚发过去,室友戳了戳了她胳膊,低声说:“他们坐我们后面了。”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原若水转过头,果然看见辛洲三人坐在她们后面。其中社长在她正后方,与她对上视线,还主动打招呼:“hello,好久不见。”
原若水也说了句:“好久不见。”
之后就没管了。
公开课非常无聊,大家要么睡觉要么玩手机,原若水原本很精神,听着听着都困了,撑着脑袋,眼皮沉重。
直到老师点名签到。
原若水终于清醒,认真听每一个名字。到她的时候举手说了“到”,大概三分钟过去,所有名字都念完了。
老师问没有遗漏吧,大家说没有。
名单上面没有辛洲,社长和另外一个女生也没有答道。那他们为什么来听这个毫无营养的公开课?
原若水心中有一个猜测。
果然快到下课的时候,社长喊她:“若水。”
她回过头疑惑地:“嗯?”余光扫过辛洲,他正在看她。
“这周末舞社有个活动,你要来吗?”
“什么活动?”
这时另一个女生插话:“就是普普通通的团建活动啦。”她说完,自己先忍不住,下巴磕在社长肩上,掩饰笑容。
原若水说“是吗?”,看向辛洲。
像是在对他说,语气有几分不太真诚的歉疚:“我可能没空。”
“这个…”社长明显瞥了眼辛洲。
“在微信上发给我地址和时间吧,如果有空,我会去的。”
原若水晃了晃手机,又笑着说:“我要先走了,和室友还有事情。”
这三个人当中,目前只有辛洲有她的微信。她还没回到寝室,他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情敌:“这周星期天,在TK.club。”
情敌:“不是舞社活动,是我过生日。”
原若水没有立刻回复,过了近一个小时,才重新点开聊天界面,表情依旧不算好,打字说:“好,我会去的。”
周天。原若水没怎么打扮,和往常上课差不多的穿着,头发扎得很低,搭在肩前,简单温柔。
站在酒吧门口,一阵风吹,她缩着下巴藏进衣领中。社长专门出来接她,见她依旧是学生模样,不禁失笑说:“走吧,我们进去。”
原若水不喜欢烟酒味,社长硬说果酒是甜的,给她点了一杯。
她两只手拿着酒杯,谨慎地抿了一口。
其他人问她怎么样。
她很内敛地微笑,轻声回答:“有点辣。”
不是第一次进酒吧,但音量过大的乐声和密集的节奏,让她的心脏砰砰跳动。其他人都很适应的样子,姿态舒展地聊天、打趣。
他们妆容精致,甚至有些夸张。说的话题是她全然陌生的。
在原若水只是听着,很安静。
直到这次聚会的主人公姗姗来迟。
“终于来了!”其他人微妙地调整动作。
原若水也看过去。
辛洲穿着暗红色的半身裙,脖子上戴着玫瑰花样式的chocker,长卷的金发如瀑布在腰后扫动。
他的裙子很短,才堪堪到大腿根,修长笔直的两条腿毫无遗漏展示出来,踩着不算高的高跟鞋,像是才从T台上下来的模特。
他脸上不是千篇一律的网红妆,而是很干净轻盈的妆面,只淡化了骨骼感,突出精致的五官。
周围男男女女不知多少目光集于他一身。
原若水也是其中之一。
然而与别人不同的是,辛洲也正盯着她。目光仔仔细细地在她脸上游走,试图从中看出些别样的情绪。
例如惊讶,或者厌恶。
但原若水却兴致缺缺地移开目光,像是根本不在意他此刻的模样。无论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辛洲眼睫不安地动了动。
他坐下后,大家才开始真的活跃起来,拿着手机录像,玩游戏喝酒。
社长邀请原若水一起。
原若水不知所措地摇头,“我不会,你们玩吧。”
其他人根本不认识原若水,当然不会说什么。她就真的独自坐在沙发一角,默默看手机,与这些热闹格格不入。
辛洲没有心情玩,扯了个借口,很快脱离出来。
拿着手机,没忍住给她发过去消息:“你不高兴?”
原若水收到这条信息,抬头看他。
两人相隔并不远,只是中间有好几个玩嗨的人,将他们的视线不断阻断。
她回复:“没有。”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还是辛洲。
情敌:“你很会冷暴力。”
从上次公开课他就看出来了,她故意的忽视他,冷落他,就像对待一只弃犬。
原若水:“什么意思?”
情敌:“要是不开心,还一直呆在这儿干什么。”
原若水没有犹豫,“你说的对。”
她揣着手机站起身,对社长说:“不好意思啊,我有个作业马上要提交,要先走了。”
社长愣住,下意识看向辛洲。
辛洲坐着,没有看过来,低垂的眼睫遮住情绪。
他是有话直说、一点就炸的性格。还从未见过这样沉默压抑的样子。
社长一时间摸不清楚情况,只能先尝试挽留:“要不再玩一会儿,之后还有蛋糕。”
原若水摇头,“算了,下次再一起吧。”
社长又看了眼辛洲,见他还是没反应,“那…行吧。”
原若水穿过舞池,直直往外走。
辛洲没说错,她不高兴,甚至是生气。这股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原若水自己都说不清楚。
是在她和他学跳舞的时候,辛洲突如其来的冷淡。之后长久的没有联系,却在公开课上突然出现,被别的女生挽着胳膊。
他是故意的,是他先开始的。
现在还反过来怪起她。
她不喜欢这种手段,不喜欢有人让她的情绪起伏不定。
原若水下定决心从这儿出去之后,就删掉辛洲的微信,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她已经离门口很接近了,只需要迈出最后一步,只差这一步…忽然被人拉住胳膊,猛得向后拽。
她眼睛微微睁大,后背撞进一个人的怀中。
鼻尖闻到清淡的冷香。
“不要走。”
辛洲的声音自上而下落入她耳中,语气卑微带着讨好,却又恶毒,“把我当备胎也可以,既然要钓着我,就不要随便走掉。”
他两只手圈着她,越来越紧。
“你耐心一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不是说还有两次吗?”他弯下腰,唇离她的耳朵很近,气息喷在她的耳缘,几近缠绵:“现在先给我吧。”
辛洲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强制性转过她的头,有些发硬的金色假发落在原若水的肩上,磨蹭她的脖颈,那是一个带着恨意的吻。
和第一次柔软的触碰完全不一样。
唇被发泄般咬住,又吮吸,舌头在她齿关试探。原若水觉得疼,心脏也跳得厉害,随着过于激烈的音乐,一下比一下重。
她被逼出了泪水,觉得体内氧气被辛洲夺走。
情急之下咬了辛洲的舌尖。
腥甜味蔓延,他终于松开禁锢。
原若水狠狠推开他,喘着气,转身。却在看清他的面容后,愣住了。
他哭了,眼中蓄满了泪水,眼尾通红。因为穿着女装,像是被渣男无情抛弃的漂亮女人,在酒吧里默默流眼泪。
穿得那么风sao,却那么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