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混乱的成年礼

    "宝贝，你在哪里？"

    "和朋友一起唱歌"

    收到夏彤的回复是在三十分钟后，在这期间，夏忠国坐立不安，他很是懊悔任由宝贝跟着那群老外在外面鬼混。

    她才十八岁，来美国不过两年，识人不清是她很可能犯下的错误，他应该在她离开前提醒她要在十二点前回来，又或者严厉警告那个金毛小子一顿，但他却被她散发的魅力摄去全部的注意力。

    他起身走进卫生间，最上方的大吸顶灯照得他的面庞有点儿发烫，刚拉下内裤，尿液就迫不及待地射进马桶。或许是过度紧张，他方才无视了括约肌的不满，直至危机解除。他才觉察到自己身体有着强烈的生理需求。

    陶瓷水箱上的手机响起一声美妙的提示音，他捞起来一看，宝贝生怕他不信，所以特地拍摄一段她唱歌的视频。

    画面里那一群人正坐在类似KTV一样昏暗的地方，红发的女巫坐在沙发中央和着音乐唱起贾斯汀比伯的歌曲，她色彩浓烈的眼妆在频繁切换的氛围灯下并不明显，而张扬的衣着也因为只有上半身被隐藏，很像正常朋友间的聚会。

    若不是见过她离开时的模样，他没准真会相信她的谎言。

    时间来到十一点时，他终于按捺不住说出自己已经来到她公寓的事实，还不近人情地勒令她必须在1点前赶回来。她发来一个囧的表情包，夏忠国陷入迷惑。

    夏彤叹着气，不动声色让视线移向爱尔兰式酒吧最热闹的表演台。

    见鬼的飞镖大赛还在继续。

    查尔斯一心想出风头，提前入围决赛，令他热血澎湃，他大方地请所有人喝一杯啤酒。酒客们用欢呼和口哨声响应，他坐到她身边，吻了她。

    这次不是单纯的接吻，他十分急迫，像是刚上岸急于找乐子的水手，手也不规矩的滑向她的臀部。

    "别碰我"她说。

    他亲吻她细白的颈，"拜托，夏彤。"

    "不行，我必须要1点前回家。"

    他惊讶地抬头，脸色分外难看，"你不喜欢看我的比赛吗？"

    "不，我很喜欢，我相信你能拿到冠军。但我真的要回去，我爸爸正在公寓等我。"

    "你爸爸不是在中国吗？"他瞧着她，似乎是想弄明白她是不是在撒谎。

    "他今天来的，特意为我庆祝生日。"

    "哦，该死的，"他小声地咕哝，看了看左右，用随意地语气说道:"我送你。"

    她摇摇头，"你还有比赛，不是吗？鲍勃说他能送我回去。"

    "鲍勃？"他诡异地瞪了她一眼，见到她的无动于衷，他气恼的说道:"好，你走吧"

    他不打招呼地走开了。

    等她再次发现他时，却看见他正和另一个女人搭讪。

    "查尔斯生气了？"露丝朝她挤了挤眼睛，她一直注意着他们。

    "或许"夏彤态度冷淡，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他们今天怎么了？"

    "怎么了"露丝眯起眼睛。

    "像是发情的牲口，热情得令我不适"她老实地交代。

    "的确，但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露丝眨着眼睛，神秘的微笑。

    "不知道"她摊摊手，一脸无辜。

    "他们相信，你需要一个男人帮忙破掉处女膜。因此，大献殷勤...."

    "露丝，别说了"夏彤升起一阵厌恶，她想到查尔斯将她当作势在必得的囊中之物，便更加庆幸自己拒绝了他。

    鲍勃是个有点儿羞涩的男人，刚拿到驾照，座驾是一辆新买的雪佛兰，他绅士地替她拉开副驾驶门。

    "谢谢你愿意送我"来到停车场前，她已经穿上保暖的外套，夜风从入口的方向吹来，她缩了缩脖子，钻进他的车里。

    她见过鲍勃两三次，他喜欢冲她微笑。她猜测他对她有好感。

    "没人能拒绝寿星的请求"他温和的微笑。鲍勃皮肤白皙，嘴唇很薄，当他微笑时，她能清楚看见他弯曲的唇线上方抖动的黑色小胡渣。

    "今天开心吗?"他笑容灿烂。

    "很开心，我是第一次来到酒吧，这里和我想象里不太一样。"

    "你想象中应该是什么样子？"他好奇的问。

    "更加神秘，混乱....."她琢磨一下，还是说出下一句，"....色情"

    和男人说这种话着实有点不自在，她略带羞涩地低下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眸透过绵密的睫毛向上看，拯救式的补充道："我过去常认为那是个混乱不堪的地方，我父亲也不准我来这种地方。"

    "你父亲是对的"鲍勃点了点头，替她关上车门。

    夏彤放松地舒展脖颈，鲍勃正从车的前方绕到驾驶座，就在他拉开车门时，她看见一个黑影从远处走了出来，迎面来到鲍勃的跟前。

    夏彤想叫住他，但他的拳头已经落到鲍勃的下巴。

    "查尔斯，你在干什么？"她带着哭腔大声的质问。

    查尔斯出手没有掌握好轻重，鲍勃被他打倒在地，再爬起来时，她看见他的下巴肿了起来，嘴唇边也流出一点血迹。

    "你他妈这是要去哪，要和她睡觉吗？"查尔斯问，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

    "是又怎么样？"鲍勃惊讶一秒，看了眼夏彤，揉着下巴眨也不眨地撒谎。

    鲍勃想激怒查尔斯，他成功了。

    夏彤偶尔的亲昵，让查尔斯常以她的男友自居，虽然她只亲吻他，从不给他其他的好处。他也愿意等她。这个成人礼是个好机会，查尔斯相信他们能更进一步，哪知道她居然想跟别的男人走。

    撒谎骗他要回家，结果却在和鲍勃调情，他感到十分愤怒。

    夏彤一脸担忧，使查尔斯更加恼火，他挥动拳头猛击鲍勃的面门，鲍勃这次已经有了准备，灵活的躲开。

    他们打作一团，夏彤解开安全带，来到他们的身边，却不知道该拉开谁。

    当查尔斯滚到她一米远的地方时，她立马冲上去拖住他的胳膊。他粗鲁的挣脱她的桎梏，甩手一巴掌落到她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让夏彤懵住了，震惊被疼痛更加糟糕。

    "你们打吧，快点下地狱去。"她尖叫道，带着被羞辱的感觉，她跑出地下停车场。

    男人太麻烦了，她想。她跑了二条街，才找到一辆夜间营业的出租车，查尔斯赶了上来，但她不允许他上车。出租车里，夏彤一动不动，任由skype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汽车轰鸣声在午夜十二点四十五分时在公寓门外停止。她还没有到时，便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邮筒边吸烟。他穿着一件宽松短裤和黑色背心，踩着棉鞋，稳如树桩，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看见出租车停下，他很自觉的走上前，敲了敲副驾驶座的玻璃。瞥了眼司机，他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我来付账。”

    夏彤摇了摇头，她已经付过车费。

    推开车门，一只大手从外抓住她的胳膊。

    “你喝酒了？”   嗅到她身上的酒味，夏忠国皱起眉头。

    “几杯啤酒，我还很清醒”她清浅的微笑。

    他没有松手，借着那条手臂的力量她跳下车。父女交换眼神，无声走向玄关，她感觉心跳倏然加速。

    夏忠国把手抽了回来，他来回摸索鞋柜，替她找到一双小黄鸭的棉拖鞋。他屈膝半蹲下来，似乎在等她换鞋。

    她应该觉得畏惧，因为这个姿势说不出古怪。但奇怪的是她感到无比地兴奋。

    夏彤的脚才三十五码，比夏忠国摊平的手掌要短，过去她的小腿抽筋时，他会替她一遍遍揉捏柔软的腿肚和拱起的脚丫。

    他的眼神在她分开的脚趾上掠过，直到她那可爱的小脚藏进棉鞋，他才捞起她换下的脏鞋，丢进鞋柜。

    “臭吗？老爸”她眨巴下眼睛，微笑。

    夏忠国没料到她的直白，怔了一下，才咧开嘴唇傻笑，“有一点。”

    她看到他的渴望和隐忍，弯着腰绕过他，她像初次来到这里那样，仔细打量起自己焕然一新的公寓。整齐洁净的茶几，一尘不染的地板，一根头发也瞧不见的卫生间，和她出门前相比，完全是翻天覆地。

    夏忠国是个老强迫怪，过去当爹又当妈，做的一手好菜，也爱打扫卫生，完全是个贤夫，要不是她这个拖油瓶不能准他结婚，他也不至于成为老光棍。

    “我爱你。臭老爸”她自觉内疚又高兴，不知怎么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接吻的时间只有一秒。吻别过后。她看见夏忠国发呆十几秒，不由扬起嘴唇。

    经验告诉她。她完全拿捏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