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karis

    微风夹杂着细雨。

    Y城的天气总是这样，阴雨绵绵，给深秋的城市更添了一分湿冷。路上行人往来，鲜少有打伞的，大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天气，稀松平常的细雨不足以让这座城市的人举起一柄束缚。

    城郊南山，除了入口处的保安，环境清幽的墓园里空无一人，四周一片静谧，连鸟叫声都罕有。似这般雾蒙蒙的天气其实不适合来这里，很容易让人陷入忧愁伤感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一道白色身影沿着阶梯缓缓上行，脚步不急不缓，像是在散步。走至半山腰，她停下脚步。

    细密的雨丝在头发上留下湿润的痕迹，使得姿容优雅的女人看起来有一丝狼狈。

    在一处墓碑前停下脚步，白玦静静地注视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人。

    “每次见到你都笑得这么开心。”她低语，弯腰将白玫瑰放在墓前。

    点燃一支烟，在原地站了一会，她抬头看天空，雨势没有停下的迹象。

    “雨下个不停，就不多陪你了。”

    将剩下半支香烟放在墓前的石制香炉里，白玦转身慢慢往回走。

    这么多年过去，她来这里的次数逐渐减少，回忆往昔，记忆似乎变得遥远，她也很少再想起那些往事。

    除了一直保持单身之外，她好像真的已经放下。

    -

    夜色逐渐笼罩，霓虹灯像五光十色的银河在城市中铺开，夜色越浓，越绚烂。

    karis作为一家夜店，实行会员制，人气也并不是很高，倒不是经营不善，而是老板故意为之。除了上层圈子里的风流人物，这里不向普通大众开放。

    今夜是每月一次的变装舞会，这个颇受会员们好评的活动已经延续了好几年，这一天，大多数会员都会来参加。

    这既是他们纵情声色的娱乐场，也是达成合作的交际会。

    白玦打开车门，黑色皮鞋踩在湿润的地面，洁白的西裤不染纤尘。刚刚站定，门童已经小跑到她身边，恭敬地打招呼。

    “白小姐，欢迎您的到来。”

    karis五光十色的招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亮眼，仿佛要将白玦的白西服也染上绚丽的色彩。

    她把车钥匙交给对方，没着急往里走，而是掏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纤长的手指捏了根细细的香烟，一旁察言观色的门童立刻替她点上火。

    白玦微笑道：“谢谢。”

    得到她示意的门童转身去泊车，白玦吸了一口烟，往里走。

    刚走了两步，旁边就响起了刹车声，她没有回头看，依旧不疾不徐地走着。

    亮银色跑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穿着繁复的中世纪礼服，戴着黑色羽毛装饰的舞会面具，能看到精致的下颌线及艳红的朱唇。

    对方在看到白玦后开心地笑起来：“白总，晚上好。”

    白玦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也露出笑意，道：“秦小姐，晚上好。今天的你比昨天更美。”

    alpha左手夹着香烟，右手虚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看起来不是很礼貌，口中说的听起来也像是客套话，但那一双深邃专注的眸子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让人不会怀疑她话里的真诚。

    更何况两人是老相识了。

    秦柳走上前，挎上她的胳膊，看得出来很为她的夸奖而高兴。

    “你今天就穿这身？这样可是诱惑不到猎物的。”

    白玦与她一起往里走，闻言笑道：“这可说不定。”

    “你在国外待了一年，回来后第一次出席社交场合就是这里，老板早就把消息放出去了。”秦柳笑道，“估计不少人是冲着你来的。”

    白玦挑眉微笑，不置可否。

    经过前台，里面坐着的小姑娘立刻站起来，甜甜地笑着：“白总，秦小姐，晚上好。”

    秦柳对漂亮的小姑娘送上一个飞吻：“小甜心，好久不见。”

    入场门两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迎宾，身着正装西服，身材高挑，模样出众，看着就赏心悦目。

    karis老板的用人准则就是必须好看。

    门刚打开一道缝隙，里面的音乐声就倾泻而出。

    看来她们算来得晚的。

    宽阔的会场里人很多，舞池中已经有许多不知认识还是不认识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律动。

    如同一场大型自由服装秀，每个人身上的服饰都精致繁复，脸上那私人订制的精美面具一定程度上彰显了主人的性格，或张扬或低调。

    华丽如宫廷聚会般的场合，一身休闲西服的白玦像一个异端，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虽然大多数人都还是在原本的位置，但整个会场的中心已经变了。白玦走到哪里，哪里就成了中心。

    秦柳识趣地从她身边退开，搜寻自己的猎物去了。

    白玦缓缓穿过会场，与身边认识的人寒暄，不紧不慢，平和有礼。

    落座在卡座后，所有人的注意力才逐渐从她身上移开。

    偶尔有人上前敬酒或邀请她跳舞，她都欣然应允。

    半小时后，karis老板终于现身。

    眉眼英气的女人是十足的混血长相，身材高挑，红色长裙和侵略性十足的妆容就如同她的性格，热情似火。

    “k总，白总刚来你就出现了！”

    “那可不，一般人惊动不了我们尊贵的老板。”

    有人笑着打趣。

    karis随手拿过一杯酒，对众人朗声道：“各位，多有怠慢，今天全场消费五折。”随后一饮而尽。

    会场内爆发一阵欢呼。

    与身边的人打着招呼，karis径直朝白玦走来。

    “你终于来了。”她和白玦轻轻碰杯。

    白玦环顾热闹非凡的会场，笑而不语。

    karis毫不掩饰自己提前散播白玦的消息，利用对方影响力的事实，笑得恣意。“沾你的光。”

    白玦轻抿一口后放下酒杯，“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

    两人一起来到二楼的办公室。

    这里的布置白玦早已熟悉无比，她轻松地靠在沙发上，说：“你看来还不错。”

    karis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一只墨绿色烟斗，她细细装上烟丝，含在红唇间用火柴点燃，拿着烟斗走过来，坐到白玦身边，轻轻贴在她身上，将烟斗递给对方。“哪里好了，没有你在，我过得没滋没味的。”

    “谢谢。”白玦接过烟斗，吸了一口，她抽烟斗的习惯和抽雪茄一样，喜欢质地醇厚的烟丝，浓郁的白烟在口中转一圈后缓缓吐出，“品质不错，哪里弄的？”

    “知道你喜欢，花了大价钱专门给你找的。”karis一向认为，花了心思的事情就要让对方知道，不然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白玦轻轻地笑了，在她唇边吻了一下，“我给你带了礼物，在车上，一会去拿。”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karis凑过去，与白玦贴得极近，另一只手顺着腰腹下滑，落在小腹下那个暧昧的位置。

    “我可以现在要礼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