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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水下遺址朝暉宮 9

    

#27 水下遺址朝暉宮 9



    #27   水下遺址朝暉宮   9

    朝暉宮內也有一座環型階梯,向上可通至山脈頂處,這是後來存活下來的藤蛇族人興建的,而安然發現的那座階梯是在朝暉宮外,興建時算錯山脈走向,通不得外邊,只能作廢。

    凌天帶頭走在前路,宋千松隨行,後面是夏嵐烏龜,花惜晴和宋千波,最後才是安然兔子,丹煙落在兩人之後。三隻青鳥依舊隔得遠遠的,這回兔子總算看出來了,這丹煙看宋千波和宋千松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想著宋千波許是因為尷尬,所以才故意繞開著走。

    向上走比向下走時要費力,且路程又長,安然本來身體就不舒坦了,哪裡還經得住這樣折騰。兔子剛化形時說過,不願與安然同步,所以兔子總是慢安然一個臺階,忽地,兔子見安然身型微微一晃,安然一手撐在岩壁上,背部微駝,氣息一長一短的,兔子見狀驚覺不妙,忙喊一聲安然,接著上踏一階,在安然倒下之前,扶住她。

    前面宋千波和花惜晴離她倆最近,聽見兔子急喊一聲,猛然回頭一看,安然身體虛浮,半掛在兔子身上。宋千波趕緊過來給安然診脈,他才搭上安然手腕,臉色驟然一變,驚詫道,「安然,妳怎麼受得這般嚴重的傷?」

    兔子一聽也是一陣後怕,忙著去檢查安然身上的傷處,可是她看來看去找不著安然究竟是哪裡受傷了,心裡一急,慌得向宋千波看去,頗有討救兵的意思。

    宋千波說,「妳這內裡...」

    安然打斷他,「只是受了一點內傷罷了,無礙的,休息一會便沒事了。」

    宋千波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兔子,眼珠子一轉,倒是呵呵笑起來,對著兔子的肩拍了拍,「是是是,休息一會就沒事了,但這裡可不是休息的地方,要麼,妳讓芯妤扶著走,要麼,我背妳走,妳自己選一個啊。」

    安然虛弱的喊一聲,「千波。」

    「哎!」宋千波在她身前蹲下來,安然爬到他背上去。宋千波背人穩,又身姿輕盈,沒兩步就追上了前面的人,花惜晴與他並肩而行,聽見宋千波問安然,「妳這傷到底怎麼來的,剛才芯妤在,妳不讓我問,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安然說,「在水下的時候被那魚撞了一下。」

    宋千波回憶了一下水裡的情況,他們幾人早早就分散了,但分散的時候,水中異樣眾人皆知,花惜晴和兔子不適水性,沒辦法細看,所以不知道水底有甚麼,但宋千波這邊幾人卻是曉得的。

    宋千波嘶了一聲,「莫不是那長得像牛的醜魚吧?」

    「嗯。」

    「嘖,那魚游得可快了,要不是有夏嵐擋著,我們這三青鳥怕是都得做魚飼料了,害!」宋千波邊嘆氣邊說,「那魚這般難纏,妳是怎麼對付牠的?」

    「用麒麟鞭,繞住牠。」

    花惜晴恍然過來,難怪那時候怪魚被安然扔上岸後,還活跳跳的,看來那怪魚是自投羅網了。

    安然不想還沒出去便昏死過去,便努力強撐意識,與宋千波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千波,你臉上的傷...你為何要與宋千松打架?」

    「我哪裡想和他打,是他先揍得我!」宋千波說著還氣出笑聲來,「結果他反倒是被我打得鼻青臉腫的,哈,丟人!」

    「怎麼打起來的?」

    宋千波沒說話,一旁花惜晴見狀,心裡了然,安然也意識到甚麼,但還是繼續問,「丹煙還喜歡你?」

    安然一戳即中,宋千波這下忍不住了,連聲嘆氣,「妳說,我這都多久沒回來了,她一姑娘家等我做甚麼?把我當作負心漢,找個良人嫁了便是,我大哥就挺好的。我大哥以前就心儀她,要不是因為我也喜歡她,大哥也不會將她讓給我,害!她現在這樣,把我也給捲進去了,真是...糟心!」

    後面兔子一個人自己走覺得無趣,便慢了兩步,落到走在最尾端的丹煙身邊,她朝丹煙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或許是兔子年紀小,甚得長輩人緣,丹煙也好聲好氣的對她。

    「丹煙姊姊可是和千波他們吵架了?」兔子問得無心,就是聽者有意。

    丹煙沉默,許久才說,「我們沒有吵架,但他們打架卻是因為我。」

    「為什麼呀?」兔子這好奇心還是沒放下,安然說等她長大就曉得了,但她等不到自己長大,那得等上許多年呢,到時候她自己都忘了這件事了。

    丹煙說,「我雖是千松的妻子,但我心裡只有千波一人,我與千松成婚,是因為,我和他有了夫妻之實。」

    「啊?」兔子有些轉不太過來,她自己理了理,得出一個是似非似的結論,「所以,丹煙姊姊其實是不想和宋千松成婚的?」

    「倒也不是。當年千波走後,我也有想過,不若我找個人嫁了,這一生算是我錯負他人,但真的要狠下心來時,我又對這段感情不忍了,若是千波回來了,見著我和別人在一起,那該多難過啊?所以後來千松來找我時,我拒絕了,但他說服了我,我嫁與他,日後千波回來,我和千波...我們也還是一家人。」丹煙苦笑一聲,「沒想到我抱了那麼多年的妄想,本以為不會成真了,卻在這時候,蒼天跟我開了一場玩笑,真的讓千波回來了。」

    「後來究竟出了甚麼事?既然丹煙姊姊不喜歡宋千松,為何你們又會有夫妻之實?莫不是宋千松逼迫了妳?」

    丹煙諷刺的笑著,「說是逼迫,我和他...半斤八兩吧?我一直都知道千松心儀我,他也曉得我的心裡只有千波,我們都明白對方的心思,但卻要裝聾作啞,欲蓋彌彰。」

    「為何?」兔子被搞得糊裡糊塗的。

    「因為那樣才快活。」

    兔子沒說話。

    「他得不到我,我得不到千波,但我想和千波成一家人,所以與千松成親。我與他各有所求,他歡喜與我成親,我也歡喜成為千波的家人。」

    「小兔子,妳會不會覺得是我吃虧了?是不是覺得我這麼做實在太傻了?」丹煙莫名笑起來,笑得歡快,歡快得像是她們方才的談話內容都是一場笑話。

    「之前或許是如此,但如今千波回來了。宋千松與我對賭的這場局,是我贏他輸,他輸得,徹徹底底!」最後幾個字,丹煙用了極大的力氣,嗑著牙繃出來的,給人一種恨之入骨的感覺。

    兔子聽得渾身雞皮疙瘩冒起,默默的嚥了一口水,「這輸贏可是如何定的?」

    丹煙望向兔子,眼神深深,像一湖靜止的潭水幽漆靜謐,深不可測,「當年千波會走,是因為宋千松告密。那人根本不是千波殺的,用得毒藥卻是千波製的。青鳥族裡上上下下都曉得千波喜愛研究毒物製作毒藥,沉溺於以毒解毒的快感當中,他的作為,被族人視作不恥。本就不得族人喜愛的千波,在當年事發後,被宋千松指認為兇手,當時證據確鑿,千波百口莫辯,只能認了,他甚至連整件事是怎麼發生的都不曉得。因為那天,我與千波喝醉了,我們身邊只有宋千松在,千波醉糊塗了,可我沒糊塗,我眼睜睜的看著宋千松帶走千波製作的毒藥離開。念著他是千波的大哥我沒有揭穿他,卻不想青鳥族全體上下一心,當眾就要驅逐千波離開,縱然我想留住千波,千波也會為了我的名譽將我甩開。」

    「這場賭局裡,我就是宋千波製出的毒藥,讓宋千松吃下肚,我倆一起痛苦,但他卻無藥可解,而我的解藥是千波,如今千波回來了,是我贏了,當真快活!」

    不諳世事的兔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腦袋裡像漿糊,一團亂,她愛他,他愛她,他也愛她,但她不愛他,而他...到底還愛不愛她?

    兔子覺得自己頭很痛,她就該聽安然的話,長大些再問的。